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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生病了,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,心理上的问题,好像还挺严重。“叶凝话语平静,几乎是对上他此刻错愕的目光开口:“调任之前我打了个辞职申请,被驳回了,张司大骂了我一通,我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做了太多错事了。”
她垂下头,失意到了极点,将自己所有的脆弱悉数摊开给他看。这个拥有她同样理想的,曾经在不见光影的战场上把后背都交给对方的战友,这个知晓她所有走过的路的师兄,在那一瞬间僵住了。
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叶凝,破碎,柔软,甚至是千疮百孔。
徐衍缓了好一会儿,心里像是被放了一个定时钟表一样摇摆不停,连话也难以说出口。
是没想到,也是前所未有的一记重创。
他鼻一酸,想到多年前学生会团建在京郊西山,枫叶一样火红的秋季,他们一行人在山顶豪言壮语,诉说着自己未来将拥有的无数梦想,但如今,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一半了。
“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任何人说,家里也不知道,他们都以为我回来是正常调任,不知道我身体的事。”
看他好一会儿没出声,叶凝再度开口。
“你放心,我替你保密,但你也要听我的,先别放弃。”
徐衍知道,叶凝一向不愿意麻烦别人,自尊心更是强得要命,如今能跟他这样坦然,也是真正相信他。他虽然现在不清楚她病到什么程度,但他已经在这一刻发誓,尽自己最大的力保护好她,起码要让她在工作上再无后顾之忧。
可想到这,他又不得不再多想一点。
“师妹,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劝说你,但是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,如果真是放不下的,那咱们就这辈子都别放手,好不好?”
他说的是薄寒年,这也是方才拿出照片玩笑的最初原因。他太清楚这两个人了,都是不愿意低头的人,可感情里,无论谁对谁错,只要放不下,那就应该有一个人先站出来缓和。
至少,别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事。
徐衍第一次见叶凝,是在他大一刚开学的第二个星期。
那天是周六,他和薄寒年被分到一个小组,在图书馆里查询资料一直到晚上七点。薄寒年途中接了个电话,说一会儿自己的妹妹来送晚饭,叫他跟着一起吃点。十分钟后,两人走出图书馆大门,叶凝穿了条衬衫裙站在一辆惹眼的跑车前,见到薄寒年时笑得眼里都开了花。
后来听同学说起薄寒年家里,言语中又透露出沈家。他这才知道,那天那个小姑娘,原来是沈家的女儿。
人生禁不起推敲,过了两年叶凝成了他们的学妹。可又不到半年,薄寒年就退了学。
2006 年,徐衍和叶凝一起被分到了驻法使馆做随员。那时候她刚出国不久,还沉浸在至亲离世和感情受挫的巨大悲伤中。她吃不惯那些甜腻的法国菜,他就把她拉出来,在使馆狭小的宿舍里为她煮了一次又一次她爱吃的火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