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到了同学家长的投诉。
说我家孩子有偿帮同学写作业。
一番教导之后，女儿检讨。
「妈妈对不起，我错了。」
「错哪了?」
「我应该调整收费标准，有效抓取精准客户，不做散单，只做套餐。这样可以有效筛掉一些零花钱不富裕的客户，降低被投诉率。」
啊?
「60 块包月不限次数，128 块钱会员抢先抄+个性化答案定制+售后。」
啊?!
我严肃地打断她这歪门邪道的发言：「你不能这么做。」
「为什么不可以呢?」
「我提供服务给客户，客户得到了想要的，我从中获取利益，这是双赢的局面。」
我听得太阳穴直跳，试图矫正她。
她说她做过客户调研，那些人本来就不写作业，她说她只是发现了他们的需求，然后提供了服务。
女儿坚决不回头，且自有一套逻辑。
「老师和家长一个学期都会收到乖乖写作业的学生，她们可以开心一个学期，只是不高兴期末那一小段时间而已。」
「这不仅是双赢。」她眼睛一亮：「是四赢!」
我发现我有些被她的话说动摇了。
长痛不如短痛，开心一个学期，和不开心一个星期……
不，我不能这么想!
拒绝做反派，从小学帮写作业抓起。
「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，这些小朋友如果一直抄你的作业，不能很好的巩固知识，答案就会考不好，这是在害人。」
女儿不解：「可我是商人，只需要对我售卖的商品负责就可以了，至于对客户后续人生负责。」
「那是另外的价钱。」
我：……
我发现我说不过面前这个八岁小姑娘了。
这超出了我对一个「儿童」的认知。
她扎着马尾辫，穿着蓝白校服，小小的身躯背着重重的大书包，让人怀疑她走两步，这书包沉的能让她栽跟头。
我曾经打开她的书包看过，里面装满了晦涩难懂的大头书，诸如《经济学原理》《金融经济学二十五讲》《数学在 19 世纪的发展》《高观点下的初等数学》等等等等，封面硬的像水泥，抄起一本就可以开人脑阔阔的那种。
总之，看上去对祖国的花骨朵非常不友好。
我翻了半天才从知识的海洋中找到一本封面是帅气男模的杂志。
封面上的男人生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，懒散的半垂眼皮，抬手时露出蓝宝石袖扣的一角，半截削瘦苍白的腕子上挂着菩提子手串，矜贵而冷漠。
作为老母亲，我丝毫不觉得一个小朋友看男模杂志有什么不对劲，反倒有些喜极而泣。
我的宝贝终于有正常女孩子的爱好了，呜。
定睛一看。
《财经特刊：鹤归专访—商界领军人物对未来 20 年中国经济的透彻思考》
这就是女儿的偶像——鹤归。
魔都赫赫有名的商业巨鳄，商业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纯粹的大鱼吃小鱼游戏，不停的游走在吞并的路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