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平时没有多少兴趣爱好,十七年来,她都是按照别人的要求一板一眼地活着。在她人生里唯一的一抹色彩,大概就是古琴了。
没错,她喜欢古琴。
她不知道谁救了她,但她有种直觉,只要顺着这琴音找去,她就能够找到救她的人。
于是,她顾不得身上的那点儿疼痛,就要下床。
可是下床后,她好像找不到鞋子。
她有些奇怪。
不过此刻她也懒得再去想这些了。
因为眼睛看不见,她只能走一步,探一步。
好不容易摸出了房间,她转身“看”了一眼刚走出来的地方,歪了歪头:这到底是哪儿?怎么感觉这房间的风格很奇怪?
琴音袅袅,中途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。
她急忙收起那点儿怪异的心思,继续顺着琴音找过去。
可在这个风格迥异的地方,她不得不每走一步,就在原地转一圈,试探一下这个地方的路线。
一路穿过回廊,摸索着来到了一处亭子。
耳边的琴音很是动听,她眉头舒展,方才被这地方搞得头疼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被这琴音抚平了。
她提步准备走过去——她想和弹琴的人认识。
然而亭子从平地上拔地而起,想要上去,还得跨上几步阶梯。
“咚!”
被阶梯绊倒的她愣了一下,膝盖上的疼痛清晰地反映在她的脑海里。
正当她准备支撑着自己起身时,琴音戛然而止,随后一阵脚步声落在她的身边。
她听见一个男人在她耳边轻轻一笑:“姑娘,我扶你起来,可好?”
好温柔的声音。她想。可奇怪的是,温柔却又不完全温柔,似乎还带了点儿天然的冷漠疏离。
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感觉呢?
思考间,手上一热——原来是那男人伸手抓住了她冰冰凉凉的手,一用力,将她整个人提了上来。
她:“……”力气这么大的吗?再说了,她又不是小鸡仔,这种随便拎一拎的做法对吗?
算了,人家好歹是把你扶起来了嘛!
刚放开他的手,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,便感觉到一道视线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,最后停在她光溜溜的脚丫子上。
“我……”
一件长长的外袍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,修长的手指为她把胸前的扣子扣好,将她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。
“初春天冷,小心着凉。”
她拢了拢外袍,不经意间嗅到外袍上清冽的竹香,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:“谢谢你。”
恍惚间,她好像听到那男人笑了一声:“姑娘不必这么客气。”
姑娘?她好像是第二次听他这么叫她了。
好奇怪,这年头了,除了那些老爷爷老太太叫女孩儿“小姑娘”,谁还叫人“姑娘”啊?
而且,这外袍……
“来这儿坐吧。”她低着脑袋想不通,又听到他这么说。
她也不矫情,顺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。
“我叫迟苏,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问。